第138章 突变
第138章突变
这个人是谁？叫什么名字？从哪里来？要到哪里去？
绍尔死死盯着自己掌心，看着水面上模糊的倒影，他想将眼前这张脸刻在自己的脑子里面。
水中的脸，有着黑色头发与黑色眼睛，相貌相较于克里等人更立体的面庞，这张脸，要更加柔和，且更接近记忆中高楼大厦中路人的相貌。
这是我的脸么？
绍尔问自己，然而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，甚至包括他自己。
“怎么了？”克里看着绍尔，眼中带着疑惑，“你喝水的方式真特别，是在提防我吗？而且，为什么你脸上的表情很惊讶，你的脸上又没有伤口？”
说到后面，他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。
绍尔将手中的水倒在地上，接着，喝了一口，将水壶递了回去，接着，他笑着回道：“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。”
眼前的这一切，都只是梦吗？
可是，为什么梦里会出现一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脸？
难道是大脑自己拼凑的模样？
如果这不是梦呢？又是怎么回事？我应该已经死在伯里爆发的灾厄之中，我清楚地记得，自己从坡上滚了下去，身体也在崩溃。
那种疼痛感，不可能是梦，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。
不管怎样，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，其次，还需要验证淬火者的能力，说不定能够通过这一点找到什么线索。
当克里接过水壶，绍尔已经在脑海中将思绪整理完毕。
克里也喝了一口，趁此机会，绍尔发动了风刃，方向是左侧的杂草，正常情况下，瞬发的风刃应该能够将杂草割断少许，即便无法割断，也有明显影响，然而现在，杂草纹丝不动，甚至连轻微摇晃都没有。
风刃没有形成。
绍尔又趁机试了其他能力，结果同样。
现在，他不具有淬火者的能力。
对于这一点，他却并没有惊慌，毕竟，现在身处何方，为何会如此，都还没有弄清楚，自然没有惊慌的必要，即便情况再差，他也是一名面对敌人冷静作战的成年人，大部分情况下，自保绰绰有余。
……
绍尔现在无事可做，心中的疑惑，也不可能通过询问眼前这些人来解答，因此，他选择跟随车队一起行动，或许，能够有所发现。
车队刚拐过弯，没有前进多远，忽然，两旁响起吆喝声。
“冲啊！”
道路两侧，几名山贼提刀朝车队冲了过来。
车队见状，却并不惊慌，只见克里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，走上前与山贼战斗，另外两名民兵则站在车队两侧，防止有其他山贼偷袭。
绍尔看着配合默契的四人，又想到了斯图尔特岛上的四人，心中涌出一股酸楚。
山贼似乎不是四人的对手，很快便战败逃跑。
克里几人走了回来。
其中一人说道：“克里，伱看他这么镇定，肯定不是维尔特家的娇贵少爷，我听说那个少爷娇贵得狠，几乎不怎么出门，见到山贼估计魂都被吓掉。”
这人摇了摇头，继续说道：“唉，看来我们的报酬没戏了，我猜他多半是维尔特家佣人的孩子。”
绍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，发现是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在评价自己。
“加兰！”有着坚硬脸庞的克里连忙出声制止，接着，他话题一转：“如果你把你的头脑用在练习上，刚才就不需要绍尔……呃，史派西帮你挡那一刀了。”
“知道了，真啰嗦，不如你干脆当我妈妈算了。”有着雷吉斯相貌的人挥了挥手。
绍尔默默看着这一切，眉头紧皱，没有说话。
他感觉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只是一时之间无法将其联系起来。
“走了，继续出发。”身为领队的克里催促一句。
绍尔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，猛地，一个灰色的人影浮现在他脑海当中，在斯图尔特岛上陷入绝望之际，突然出现的灰色人影，正是灰之国度的旅者。
可能性之海。
这个词语伴随着人影同时出现。
绍尔瞳孔收缩，如果可能性之海指的是整个世界，那么，一个并非处处都有灾厄的世界，会是什么模样？
眼前的一切，似乎给出了答案。
麻烦有，但并非无可战胜，即便是村庄里的人，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，毕竟，所谓的山贼，多数时候也是村民。
“难道……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？”
绍尔不知道，也有可能是梦境，他只能继续跟随队伍。
车队继续前进，期间，克里时不时来到身边和他聊天，聊聊附近的人文，聊聊村庄里的趣事，还有西木港城主马丁的贪婪。
忽然，两旁再次响起冲锋的声音。
山贼竟然再次出现，只是这次，似乎与刚才并非同一批，多达十几人。
“保护好自己。”克里说完，拔出长剑，与自己队友守卫在车队旁，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，再继续主动出击，十分不明智。
山贼迅速逼近，杀气腾腾。
其中两名山贼朝绍尔冲了过来。
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见状，连忙过来帮忙，刀光剑影中，他击退了一名山贼，但手中的剑却也被另一名山贼打落。
长剑落在绍尔身边。
“快跑！”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连忙喊了一声，他见绍尔没动，小声嘀咕一句，“真是个笨蛋。”
绍尔将长剑捡起，剑柄入手却感觉十分熟悉，似乎，他经常握剑。
另一边，山贼提刀冲了过来，靠近之后，他将刀举起，用力朝绍尔挥去。
绍尔看着山贼缓慢的动作，略微犹豫。
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马上跑了过来，绍尔记得，这人是叫……加兰。
绍尔侧身闪避，躲开山贼的劈砍。
山贼的刀砍在车辆上，接着，他连忙再次将手抬起。
绍尔看着山贼狠厉的眼睛，神情平静，双手用力握剑劈下。
山贼连忙松手，但绍尔的剑太快，等他回过神来时，右手已经被砍断。
凄厉的惨叫声传出。
绍尔看着山贼疼痛到极致的表情，心中没有丝毫怜悯，他再次提剑挥出，目标正是山贼的脖子。
山贼还未察觉，便感觉天旋地转，等到一切稳定下来后，他看见了自己的双脚。
绍尔将剑搭在肩膀上，接着走上前，左手捡起山贼的头颅，向另一边山贼人数众多的地方丢去。
“你……你究竟是什么人？”这一幕，让名叫加兰的人神色苍白。
他在害怕，但并不是因为绍尔将山贼杀死，而是绍尔的动作太过熟练，杀人的动作如同屠宰场的屠夫对待牲畜一般。
绍尔微微皱眉，感到奇怪的并非只有身边的人，还有他自己。
原因相同，他太过熟练，似乎，这种事情，已经遇到过无数次。
他正打算开口，却忽然感觉呼吸困难。
肺部似乎积满液体，他想咳嗽，但却怎么也咳不出来。
他只能将剑丢在地上，双手抓着自己脖子，希望缓解这种痛苦。
“你怎么了？喂，没事吧？”在他失去意识前，耳旁传来关心的声音。
一片黑暗中，绍尔惊醒。
随后，光亮从前方传来，将他包裹，接着，青黄色的洞壁出现在眼前，这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。
喉咙传来一阵冲动，他连忙坐起，向一旁咳嗽。
“咳咳咳！”
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山洞内不断回响。
过了将近十秒，绍尔才停止咳嗽，他看着自己咳出的暗红色的血液，感觉一阵头晕目眩。
“我这是……刚才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左手抬起，正准备擦一擦嘴角的鲜血，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，自己的眼前，竟然出现了一片白色的骨头，他连忙将左手拿远一点，仔细看着自己左手。
左手不知为何变成了白色骨头，上面没有一丁点血肉与筋腱，变成了手骨，而且，这种情况一直延伸到小臂中间。
“这是……”
绍尔几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右手缓缓伸出，轻轻触碰左手手骨，却发现左手没有任何感觉，他加大了力量，变成了拍打，可只有骨头的左手依然没有感觉，接着，他右手握拳，重重锤击，可结果仍旧一样。
“……怎么回事，完全没有感觉，为什么没有感觉？不是能动吗？这样子我还怎么去调查，还怎么进入城镇，还没走到门口就会被当成怪物轰出来。”
说着，他惊讶地发现，随着音量加大，他的声音也十分沙哑，仿佛声带完全断裂又再次愈合。
“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？为什么就是我，我究竟做错了什么！”
他的左手缓缓握拳。
回忆如潮水般涌现。
“这里是伯里的山洞，我之前昏迷是在外面，是他把我带回来的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连忙站了起来，向山洞外走去，刚走两步，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山洞外走了进来，正是猫头人身的伯里。
伯里见到绍尔后，眼中先是惊讶，接着是欣喜，但当他看见绍尔的左手后，目光暗淡了下来，耳朵也拉拢着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绍尔问，声音沙哑，但因为音量过大而有些刺耳。
伯里没有回答，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。
“你没听到我的话吗？这是怎么回事？”绍尔将左手抬起，他的左手还能够动，但是明显变迟钝了不少，然而，这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左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他走向前，厉声质问。
“我……”伯里抬头与绍尔对视一眼，接着马上移开目光，看着一旁的洞壁，“……我以为没事，隐匿踪迹这种事我经常做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帮你隐藏踪迹会消耗过大，无法控制……”
“是你说没问题的！”绍尔右手用力，压住伯里的脖子，将后者压在洞壁上，“看着我的眼睛，你当时和我说的什么！你说可以保证我的安全，这就是你说的保证我的安全。”他将左手抬起，抓住伯里的脸，让伯里仔细看着他的左手指骨。
伯里绿色眼睛惊恐万分，在这惊恐之中，还有着愧疚，他略微挣扎，但没有开口回答。
“说啊！”绍尔吼道。
“抱……抱歉……”伯里道歉。
“抱歉？”绍尔收回左手，嘴角拉扯了一下，皮笑肉不笑，“不是……呵，抱歉？”他偏过头，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你认为我需要你道歉吗？道歉有什么用！我要你治好！你不是有那个什么星辰魔法吗？那就治好我的手啊！算我求你了，行吗？要什么材料，你告诉我，我去找。”
“我……”伯里看着绍尔的眼睛，“……我不知道怎么治好，我想过很多办法，都没用。”
绍尔脸上愤怒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，看着伯里的眼睛慢慢露出寒光，接着，他右手用力握拳，朝伯里脸上挥去，这一拳，力道没有丝毫保留。
他的拳头重重砸在伯里脸上，将伯里砸倒在地。
伯里闷哼一声，慢慢爬起，他的嘴角带着鲜血，但看着绍尔的目光依然充满愧疚，他没有反抗，甚至一个字都没说。
“你……”绍尔歪了歪头。
右是一拳打出去。
“……你为什么要找我！你不找我就什么事都没有！难怪你会被追杀，你是活该！”绍尔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，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伯里，全身上下都在颤抖。
接着，他右手伸出，拇指压在食指指肚上，空气炮开始蓄力。
伯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他一边爬起，一边向旁边躲开，同时嘴里求饶道：
“别杀我，你想怎么对我都行，别杀我，我……”
他抬起头，看着绍尔，目光中满是祈求与恐惧。
“……我还有事没做完，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，留我一条命，等我做完了，我再也不会靠近任何人，我会躲得远远的，绝对不会再伤害任何人，到时候你想杀我就杀我，怎么样都行，而且你杀了我，你的左手也不会恢复正常。”
绍尔紧咬牙关，伯里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对不起，绍尔，都是我的错……”伯里躲到山洞最深处，他站在凹陷处，周围已经无处可逃。
绍尔看着伯里，眉头紧皱，伯里这副仓皇逃窜的模样，像极了被打的宠物。
轰！
伯里听到后，连忙抱头蹲下，浑身颤抖。
绍尔将右手放下，空气炮没有发射，刚才的声音，只不过是音爆。
“你为什么不反抗呢？”绍尔问。
伯里将双手放下，绿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看着绍尔，听到绍尔的问题，他张了张嘴，却什么都没有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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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的脸么？
绍尔问自己，然而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，甚至包括他自己。
“怎么了？”克里看着绍尔，眼中带着疑惑，“你喝水的方式真特别，是在提防我吗？而且，为什么你脸上的表情很惊讶，你的脸上又没有伤口？”
说到后面，他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。
绍尔将手中的水倒在地上，接着，喝了一口，将水壶递了回去，接着，他笑着回道：“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。”
眼前的这一切，都只是梦吗？
可是，为什么梦里会出现一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脸？
难道是大脑自己拼凑的模样？
如果这不是梦呢？又是怎么回事？我应该已经死在伯里爆发的灾厄之中，我清楚地记得，自己从坡上滚了下去，身体也在崩溃。
那种疼痛感，不可能是梦，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。
不管怎样，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，其次，还需要验证淬火者的能力，说不定能够通过这一点找到什么线索。
当克里接过水壶，绍尔已经在脑海中将思绪整理完毕。
克里也喝了一口，趁此机会，绍尔发动了风刃，方向是左侧的杂草，正常情况下，瞬发的风刃应该能够将杂草割断少许，即便无法割断，也有明显影响，然而现在，杂草纹丝不动，甚至连轻微摇晃都没有。
风刃没有形成。
绍尔又趁机试了其他能力，结果同样。
现在，他不具有淬火者的能力。
对于这一点，他却并没有惊慌，毕竟，现在身处何方，为何会如此，都还没有弄清楚，自然没有惊慌的必要，即便情况再差，他也是一名面对敌人冷静作战的成年人，大部分情况下，自保绰绰有余。
……
绍尔现在无事可做，心中的疑惑，也不可能通过询问眼前这些人来解答，因此，他选择跟随车队一起行动，或许，能够有所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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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冲啊！”
道路两侧，几名山贼提刀朝车队冲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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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尔看着配合默契的四人，又想到了斯图尔特岛上的四人，心中涌出一股酸楚。
山贼似乎不是四人的对手，很快便战败逃跑。
克里几人走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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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摇了摇头，继续说道：“唉，看来我们的报酬没戏了，我猜他多半是维尔特家佣人的孩子。”
绍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，发现是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在评价自己。
“加兰！”有着坚硬脸庞的克里连忙出声制止，接着，他话题一转：“如果你把你的头脑用在练习上，刚才就不需要绍尔……呃，史派西帮你挡那一刀了。”
“知道了，真啰嗦，不如你干脆当我妈妈算了。”有着雷吉斯相貌的人挥了挥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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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道……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？”
绍尔不知道，也有可能是梦境，他只能继续跟随队伍。
车队继续前进，期间，克里时不时来到身边和他聊天，聊聊附近的人文，聊聊村庄里的趣事，还有西木港城主马丁的贪婪。
忽然，两旁再次响起冲锋的声音。
山贼竟然再次出现，只是这次，似乎与刚才并非同一批，多达十几人。
“保护好自己。”克里说完，拔出长剑，与自己队友守卫在车队旁，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，再继续主动出击，十分不明智。
山贼迅速逼近，杀气腾腾。
其中两名山贼朝绍尔冲了过来。
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见状，连忙过来帮忙，刀光剑影中，他击退了一名山贼，但手中的剑却也被另一名山贼打落。
长剑落在绍尔身边。
“快跑！”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连忙喊了一声，他见绍尔没动，小声嘀咕一句，“真是个笨蛋。”
绍尔将长剑捡起，剑柄入手却感觉十分熟悉，似乎，他经常握剑。
另一边，山贼提刀冲了过来，靠近之后，他将刀举起，用力朝绍尔挥去。
绍尔看着山贼缓慢的动作，略微犹豫。
有着“雷吉斯”相貌的人马上跑了过来，绍尔记得，这人是叫……加兰。
绍尔侧身闪避，躲开山贼的劈砍。
山贼的刀砍在车辆上，接着，他连忙再次将手抬起。
绍尔看着山贼狠厉的眼睛，神情平静，双手用力握剑劈下。
山贼连忙松手，但绍尔的剑太快，等他回过神来时，右手已经被砍断。
凄厉的惨叫声传出。
绍尔看着山贼疼痛到极致的表情，心中没有丝毫怜悯，他再次提剑挥出，目标正是山贼的脖子。
山贼还未察觉，便感觉天旋地转，等到一切稳定下来后，他看见了自己的双脚。
绍尔将剑搭在肩膀上，接着走上前，左手捡起山贼的头颅，向另一边山贼人数众多的地方丢去。
“你……你究竟是什么人？”这一幕，让名叫加兰的人神色苍白。
他在害怕，但并不是因为绍尔将山贼杀死，而是绍尔的动作太过熟练，杀人的动作如同屠宰场的屠夫对待牲畜一般。
绍尔微微皱眉，感到奇怪的并非只有身边的人，还有他自己。
原因相同，他太过熟练，似乎，这种事情，已经遇到过无数次。
他正打算开口，却忽然感觉呼吸困难。
肺部似乎积满液体，他想咳嗽，但却怎么也咳不出来。
他只能将剑丢在地上，双手抓着自己脖子，希望缓解这种痛苦。
“你怎么了？喂，没事吧？”在他失去意识前，耳旁传来关心的声音。
一片黑暗中，绍尔惊醒。
随后，光亮从前方传来，将他包裹，接着，青黄色的洞壁出现在眼前，这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。
喉咙传来一阵冲动，他连忙坐起，向一旁咳嗽。
“咳咳咳！”
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山洞内不断回响。
过了将近十秒，绍尔才停止咳嗽，他看着自己咳出的暗红色的血液，感觉一阵头晕目眩。
“我这是……刚才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左手抬起，正准备擦一擦嘴角的鲜血，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，自己的眼前，竟然出现了一片白色的骨头，他连忙将左手拿远一点，仔细看着自己左手。
左手不知为何变成了白色骨头，上面没有一丁点血肉与筋腱，变成了手骨，而且，这种情况一直延伸到小臂中间。
“这是……”
绍尔几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右手缓缓伸出，轻轻触碰左手手骨，却发现左手没有任何感觉，他加大了力量，变成了拍打，可只有骨头的左手依然没有感觉，接着，他右手握拳，重重锤击，可结果仍旧一样。
“……怎么回事，完全没有感觉，为什么没有感觉？不是能动吗？这样子我还怎么去调查，还怎么进入城镇，还没走到门口就会被当成怪物轰出来。”
说着，他惊讶地发现，随着音量加大，他的声音也十分沙哑，仿佛声带完全断裂又再次愈合。
“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？为什么就是我，我究竟做错了什么！”
他的左手缓缓握拳。
回忆如潮水般涌现。
“这里是伯里的山洞，我之前昏迷是在外面，是他把我带回来的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连忙站了起来，向山洞外走去，刚走两步，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山洞外走了进来，正是猫头人身的伯里。
伯里见到绍尔后，眼中先是惊讶，接着是欣喜，但当他看见绍尔的左手后，目光暗淡了下来，耳朵也拉拢着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绍尔问，声音沙哑，但因为音量过大而有些刺耳。
伯里没有回答，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。
“你没听到我的话吗？这是怎么回事？”绍尔将左手抬起，他的左手还能够动，但是明显变迟钝了不少，然而，这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左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他走向前，厉声质问。
“我……”伯里抬头与绍尔对视一眼，接着马上移开目光，看着一旁的洞壁，“……我以为没事，隐匿踪迹这种事我经常做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帮你隐藏踪迹会消耗过大，无法控制……”
“是你说没问题的！”绍尔右手用力，压住伯里的脖子，将后者压在洞壁上，“看着我的眼睛，你当时和我说的什么！你说可以保证我的安全，这就是你说的保证我的安全。”他将左手抬起，抓住伯里的脸，让伯里仔细看着他的左手指骨。
伯里绿色眼睛惊恐万分，在这惊恐之中，还有着愧疚，他略微挣扎，但没有开口回答。
“说啊！”绍尔吼道。
“抱……抱歉……”伯里道歉。
“抱歉？”绍尔收回左手，嘴角拉扯了一下，皮笑肉不笑，“不是……呵，抱歉？”他偏过头，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你认为我需要你道歉吗？道歉有什么用！我要你治好！你不是有那个什么星辰魔法吗？那就治好我的手啊！算我求你了，行吗？要什么材料，你告诉我，我去找。”
“我……”伯里看着绍尔的眼睛，“……我不知道怎么治好，我想过很多办法，都没用。”
绍尔脸上愤怒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，看着伯里的眼睛慢慢露出寒光，接着，他右手用力握拳，朝伯里脸上挥去，这一拳，力道没有丝毫保留。
他的拳头重重砸在伯里脸上，将伯里砸倒在地。
伯里闷哼一声，慢慢爬起，他的嘴角带着鲜血，但看着绍尔的目光依然充满愧疚，他没有反抗，甚至一个字都没说。
“你……”绍尔歪了歪头。
右是一拳打出去。
“……你为什么要找我！你不找我就什么事都没有！难怪你会被追杀，你是活该！”绍尔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，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伯里，全身上下都在颤抖。
接着，他右手伸出，拇指压在食指指肚上，空气炮开始蓄力。
伯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他一边爬起，一边向旁边躲开，同时嘴里求饶道：
“别杀我，你想怎么对我都行，别杀我，我……”
他抬起头，看着绍尔，目光中满是祈求与恐惧。
“……我还有事没做完，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，留我一条命，等我做完了，我再也不会靠近任何人，我会躲得远远的，绝对不会再伤害任何人，到时候你想杀我就杀我，怎么样都行，而且你杀了我，你的左手也不会恢复正常。”
绍尔紧咬牙关，伯里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对不起，绍尔，都是我的错……”伯里躲到山洞最深处，他站在凹陷处，周围已经无处可逃。
绍尔看着伯里，眉头紧皱，伯里这副仓皇逃窜的模样，像极了被打的宠物。
轰！
伯里听到后，连忙抱头蹲下，浑身颤抖。
绍尔将右手放下，空气炮没有发射，刚才的声音，只不过是音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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